采购合同早就签订,药却迟迟收不到,张培显(化名)有些着急。
原本是南方某医院院长助理的张培显,年,开启三年援助北方偏远地区之旅,调任至北医院院长。他上任后的第二年,4+7国家药品集采试点开启,随后扩围并扩展至他所在的城市。
年11月,第三批国家药品集中采购落地执行。55个中标品种里,医院签约了34个品种。5个月过去了,碳酸氢钠片和塞来昔布片始终没有配送。
张培显经历的是一场涉及14亿人口、1.2医院和几千家医药生产企业,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医药改革——国家药品集采。
在医院的慢病患者、常见病患者,几乎都感受了集采带来的立竿见影的效果:药费支出大幅降低。从年“4+7”11个城市试点,到今年2月8日第四批药品集采中选结果出炉,药品集采共涉及个品种,平均降幅高达54%。
而他经历的集采药品断供现象,是在发达城市鲜少发生、而在落后地区出现的“小众”但又必须要面对的局面。
国家药品集采,是一场执行彻底的*策,全国“4+7”试点中,25个中选药品实际采购量达约定采购量的2.4倍。年底全国扩围试点采购进度达约定采购量的1.8倍。截至去年8月底,第二批集采采购执行进度达74%。第三批集采于去年11月份落地,第四批集采预计将于今年5月份执行。
但它同时也是一场极其复杂、艰巨的社会改革实验。中国医疗资源良莠不齐,不仅中西部医疗资源分配不均,医院也存在巨大差距。
医疗资源发展的不平衡,导致了集采落地执行的效果不一。北京、广东、上海等发达城市,因为不用担心病人量,药的使用和供应量都比较贴近现实。但在西藏、贵州等本来医疗资源不充沛、且配送难度较大的地区,药的报量以及最终执行效果,医院给药品回款等方面和全国其它地区相比有极大差距。
同时,药企走向薄利多销的同时,一些药企的报价低于成本价,也成为断供时有发生的原因。云南、辽宁、北京等地医保局都有公布,集采中选企业未正常供货情况。
这些“小众”现象,映射出国家药品集采落地执行过程中的复杂性。
△图片来自视觉中国带量内、带量之外的集采药品断供
在张培显的记忆中,两款集采药品在约定带量范围内始终未供应,这还是第一次发生。
集采中标品种断供这种情况,以往也发生过,但几乎都是企业在完成带量任务之后,配送不理想。张培显回忆,第一批国家药品集采中,他所在的城市氨氯地平、厄贝沙坦带量任务完成之后,中标厂家配送就不那么积极。
在第二批国家药品集采中,集采任务量还没完成,辛伐他汀就常断货。
对于断供现象,作为中标药企的工作人员李木子(化名)深有感触。
他所在的企业虽是“跨界”的新药厂,却十分幸运——去年刚拿到批文,三个月后就在第三批带量采购招标中中选。和很多要树立品牌的小药厂一样,李木子的想法很纯粹,“低价中标,赚不到什么钱,就等于给自己打一个广告。”他的同行,甚至在按照中标价格供货将亏本五六百万时,还是决定咬牙投标。
中标企业都有自己“片区”,也就是特定的供货省份。李木子药厂主要供应广东和贵州。
所有给广东供货的国采中标企业,被统一拉进广东省医保局创建的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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